兰菊番外，往事如烟

去。

    推开门，紧走几步，掀起了帘子，兰菊闪身而入，就看到大太太半支撑着身子捂着嘴在咳嗽，脸色本就苍白，这一来简直就是苍白如鬼。听到声音，抬起头就看到兰菊着急的样子，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道：“到底还是惊扰了你，你去睡吧，我没事的，就是咳嗽了两声，我也就睡了。”大太太说着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兰菊一句话也不说，伸手夺过帕子，大太太阻拦不及，上面带着黑丝的一团血格外的触目惊心。

    兰菊的眼眶一下子便热了起来，泪珠滚滚而落，哽咽道：“是女儿没本事，让娘受这种苦……”

    大太太握住兰菊的手，道：“你这个孩子胡说什么，是我连累了你，当初就不该跟着你南来，让你在中间难做人，如今还拖累了你，倒真不如死了干净。”

    兰菊闻言心头一震，知道母亲终究是听到了婆婆早上的言语，心情郁闷了一天晚上就发作了。忙抱着大太太哭道：“娘，你可不能这么说，女儿还指着你给我当主心骨。你女婿不在家，婆婆现在精神不好，有些话也不是存心说的，你别往心里去。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幽姐儿可怎么办？”

    大太太闻言越发凄苦，身子酸软无力的靠在兰菊身上，双目无神，过了许久才说道：“人这一辈子真是不能做恶事，早晚会有报应的。”然己死娘。

    大太太的声音越发的有些低弱，可是神智却比以往都清楚许多。听到这样的话，兰菊面带凄苦，垂头道：“娘，你别想那么多了，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今咱们已经知错了，上天也惩罚了，以后总能越过越好的。你得好好的活着，女儿可不能没有了你，这个家本就够凋零了，怎么还能这样下去？”

    大太太仿若没有听到兰菊的话，那眼神似乎穿越了时空，喃喃自语道：“我刚出嫁的时候也是一个如花少女，你爹爹年少俊朗，我们也是琴瑟和鸣。谁家的男子没有一两个妾室通房，你爹爹虽然有，可是那个时候对我却也是极好的。我也想着做个宽容大度的女人，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可是人啊就是不知足。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姨娘死在我的手下，多少个未出生的孩子夭折，我做下的罪孽已经数不清，我知道我早晚会有报应的，我明白的。自从我将八姨娘亲手送上黄泉路，将你爹疼到心坎里的人给毁了，我就知道我们夫妻的情分已经到头了。

    你爹不是傻子，他知道的，八姨娘的死她如何不知道？只是你爹顾全大局死要面子的人，纵然是知道也不会将既成的事实再翻卷出来让他的名声受损。所以你爹才会越加的疼爱兰蕊，他在补偿，我知道的。所以我对兰蕊越发的宽纵，你爹爹对我的怨恨便少一些……”

    兰菊呆呆地听着，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的，八姨娘……八姨娘的死居然也跟母亲有关？

    “我能容下九姨娘，九姨娘也受宠，可我容不下八姨娘，那是因为你爹是真的喜欢八姨娘，宠一个妾室跟喜欢一个妾室是不一样的……我能容得下我的丈夫宠女人却不能容忍我的丈夫爱上别的女人……所以就连兰蕊我也容不得的……”

    大太太的神色有些狰狞，双眼之中带着令人惊惧的戾气。兰菊看到竟然觉得心口闷的难受，想要去拉大太太，竟然没敢伸出手。

    “可是现在回头想想又有什么用？争来争去的到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女人啊就要任命，男人都是花心的人，喜新厌旧，若早认命，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大太太说道这里剧烈的咳嗽起来。

    兰菊忙给大太太捶背顺气，嘴里哽咽的劝道：“娘，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别再说了，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大太太突然笑了起来，嘴角带着大大的笑容，伸手指着前方，欢喜的说道：“你看，八姨娘来接我了，她说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呢，是啊，这么多年了，我们真的有神多话要说呢……”

    兰菊闻言眉心一阵急跳，抬眼望去哪有什么八姨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