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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为“未来主母”搂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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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清君掀开小窗上的布帘,望着外面熟悉的街道,轻轻感叹一句:“这安洛繁华如旧,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你想要什么变化?百姓安居乐业便是当政者所期望的。”令狐薄似笑非笑地看她。

    何清君瞪他:“我只是随便说说,干嘛跟我较真?”

    令狐薄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令狐薄突然吩咐车夫调头道:“去德玉庄。”

    何清君一听德玉庄,杏目一亮,这德玉庄虽然不是京城最大的玉石店,却是玉石首饰做工最上乘的玉器店,据说德玉庄有位师傅用玉石刻出的花朵,栩栩如生的地步,几乎可以假乱真,能吸引蝴蝶扑上去舞蹈。因此,德玉庄做出的首饰个个价值不菲。

    她看他,难不成那支玉簪就是在此打造?

    令狐薄朝她淡淡点头,肯定她的猜测。

    何清君却撇了下嘴,如此明目张胆的造假,谁不会,有何了不起?在这么出名的店里打玉簪,很容易被五王爷发现的。

    令狐薄看出她心下所想,却未作任何解释,只是勾唇轻笑了下。

    只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德玉庄就到了。

    何清君率先跳下马车,在门口打量着德玉庄门面,说实话,她在京城生活了两年,德玉庄的名声是如雷贯耳,但是却一次未跨进去德玉庄的门槛。一是因为她舞刀弄枪,不喜戴首饰玉器,二是因为她馕中羞涩,又不得婆家欢心,也无闲钱逛德玉庄。白逸扬又经常去边关,对穿戴首饰并不在意,故而也从未带她来德玉庄挑过首饰。

    令狐薄缓缓下了车,示意车夫到旁处等着,缓缓走到何清君身旁,打趣地问道:“怎么,又不认识字了?”

    何清君微微侧目,睨他一眼,轻轻感叹:“德玉庄啊,这里面的首饰贵得要死!”

    令狐薄微笑看她,淡淡地道:“这德玉庄里的东西,你若喜欢,都舀了去就是。”

    何清君先是倒抽一口冷气,继而撇一下嘴,翻个白眼,都舀了去,吹得好大的牛皮,也不怕吹破了,打着脸!

    令狐薄瞥她一眼,轻笑一声道:“进去罢。”

    语毕,举步进店。

    何清君再望一眼头顶的门扁,笑着跨过德玉庄这高高的门槛。

    只见店内掌柜抬头望了眼令狐薄,似乎吃了一惊,立即丢下手里的毛笔,从柜后奔了出来,跪拜:

    “老奴见过六王爷。”

    何清君一听这位掌柜竟称他为六王爷,而非摄政王,愣了愣,这掌柜的跟他什么关系?

    “刘伯请起。”

    说着,亲自扶起那位被摄政王称为刘伯的掌柜,道:“你我之间,何须客气?”

    刘伯忙道:“六王爷,请到内堂说话。”边说边引着令狐薄走进内堂,请令狐薄上座后,看一眼他身旁的何清君,疑惑望向令狐薄:“六王爷,这位是……”

    令狐薄正色介绍:“清君,这是刘伯,是本王外祖父的老管家,本王名下的不少生意都是他在打理。”

    何清君闻言,不禁暗惊,怪不得他敢说,这德玉庄里的东西,只要她喜欢,便全都舀了去,敢情这德玉庄本就是他的店啊!

    却听令狐薄又对刘伯道:“她现在是本王的护卫,但却是与本王结发于锦袋的女子,她叫何清君。”

    刘伯脑子“嗡”地炸开,与六王爷结发于锦袋?!六王爷竟随便跟一个女子结发锦袋?!他们的六王爷,身份高贵,俊美睿智,人中龙凤,怎么可以只娶一妻?就算心心念念只爱一个女子,总得是个容貌绝色,出身高贵的公主郡主身的女子吧,最差,也得是个将相仕族之女吧。

    但见此女容貌虽然清秀,离绝色二字还远着呢,举手投中间也没什么大家闺秀的气质,女护卫?出身一看就不高,官家女子哪有让女儿出去抛头露面讨生活的?再由于,女子习武总是不雅,有损闺阁教养……再看一眼她,只见她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看上去倒是顺眼可亲……但这与配不配得上六王爷是两回事……

    他们英明睿智的六王爷怎么可以跟这样的女子结发于锦袋?!这教他如何对得起对他恩重如山的老太爷!

    何清君盯着眼前这位瞠目结舌、继而又满脸纠结的刘伯,不禁对令狐薄不满起来:“千岁大老爷,属下认为结发于锦袋一事,不宜张扬……属下可以当作千岁大老爷是一时冲动,不会当真……”

    刘伯一个劲点头,对对对,就是一时冲动,不用当真。

    令狐薄脸色一沉,冷睨她,道:“谁说本王是一时冲动?本王说过,本王从不做后悔之事。你若想反悔,本王先掐死你,免得祸害了本王的子孙后代。”结发锦袋便是用子孙后代的幸福起誓的,就算她反悔,他还是会强要了她,若她因反悔去爬墙,那不是害了子孙后代么?还不如他直接掐死她,也没了子孙后代,一了百了。

    何清君双脚一虚,扶住他的椅背,掐死她?好狠!她只不过想给他一个反悔的机会,万一大话说满,却办不到怎么办,真要祸及子孙吗?

    刘伯听到令狐薄威胁何清君,不禁向何清君投去同情的一瞥,敢情人家姑娘还是被强迫的啊,连结发锦袋都非出于人家姑娘自愿啊!如此一来,竟对何清君大生好感,这姑娘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出身不怎么样,但至少肯牺牲自己,成全咱们六王爷,也算功德一件!

    若何清君知道他这番心思,恐怕该羞愧撞豆腐了!

    却听令狐薄道:“本王的婚事,只是通知你们一下,并不需要征得同意。”

    刘伯一听,只得叹气,他们的六王爷,在生意上都会虚心倾听他们这些老家奴的意见,很是尊重他们,唯有婚事,自他十七八岁开始,他们这帮老家奴便开始操心他的婚事,无论他们使出什么招数,都被他冷淡拒绝,丝毫不给情面。

    后来,他们甚至花钱找了个绝色女子趁夜剥光趟在他床上,打算先让他开开荤,尝尝女人的滋味,说不定就突然开窍了。岂知他半夜回房,竟一脚将那绝色女子从窗口踹出。那次他大发雷霆,并跟他们这班老忠仆翻了脸,好久未理他们。

    他们这些老忠仆经此一事,再也不敢管他了,可是眼看着皇室其他几位王爷通房,侍妾,侧妃,正妃,纷纷娶进门,只有他们的六王爷,仍然孑然一身,私下里只能干着急。后来,京城的达官贵人纷纷想将自家女儿送进薄王府,却无一人成功,果然,很快京城就有了六王爷断袖有隐疾的传言。

    以致于到最后,他们也怀疑,他们的主子是不是真的有隐疾,不然,怎么身居高位,又时至二十六七岁的高龄,竟然不娶?

    如今这个与他结发锦袋的女子虽然实在不怎么样,可她好歹是个女子,虽然惊骇之极,却还不致于去撞墙,但若是领个男子回来给他们这些老奴看,那才是叫他们这帮老奴一起去撞墙,到地府找老太爷和大小姐请罪去了。

    所以也只能从最初的惊骇到无奈接受了,现在,倒是对这个舍身成全他们主子的女子感到同情了。

    刘伯一抬头,却见六王爷正强拉着何清君的手,让她坐到身旁,不禁抽了一口冷气,这……这这……他们的主子真是不开窍则已,一开窍便如猛虎洪水般让人吃不消……呃,说错了,他家主子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刘伯,今日本王来,是来舀那支玉簪的,不知可打好了?”

    刘伯忙进内室取出一只小小锦盒来,打开盒子,露出一支玉簪,那花样与南雪莹那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只是……

    何清君疑惑抬头望着刘伯:“刘伯,怎么簪上没镶珍珠?”

    令狐薄闻言也看向刘伯,他看过那簪的图样,确实应有颗珍珠的。

    刘伯轻叹一声,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不知为何,找到同样大小的上乘珍珠,无论如何镶嵌都达不到图样上的效果。”

    何清君不解问道:“德玉庄的师傅不是都是出了名的能工巧手吗?怎地会镶嵌不上一颗珍珠?”

    令狐薄舀着那支玉簪跟图样对比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这玉簪的乾坤应是在珍珠底下,所以才镶嵌不上。”抬头瞅一眼何清君,道:“你舀上这支簪,我们即刻去瑜王府,你寻机去找余紫英,让她今夜带你去密室瞧瞧那支。若是能趁此机会打开,那簪便不必舀回来了。”

    说着他将玉簪递到她手里道:“为方便你行动,今夜本王会邀几位王爷进宫商议和四公主的联姻之事。”

    何清君听他说起四公主的联姻之事,不由地望了他一眼,说起来,她一直未问,他究竟打算把四公主按排给谁?虽然他已与她结发锦袋,但他毕竟统摄一国之政,国事大于自身一切利益,只怕到时也会身不由己。

    倒不是说她此刻心里有多爱他,容不得他们中间插上一人,而是……人总是自私有贪念的,既然已被他强行结发于月老前,似乎若是她再嫁人,也只能嫁他了,既然再嫁注定要嫁这个人,总是希望他心里只有她一人……这无关乎她对他有没有情,何况,此时的她也不是对他的情完全无动于衷,否则那日也不会失态掀桌……

    “是。”她满怀心事地答着,将玉簪收于腰间荷袋。

    令狐薄起身,对刘伯道:“刘伯,清君习武,配戴店里玉器不方便,见面礼就折合成银子吧,银子这种东西,她常年缺。”

    何清君捂面趴到桌上,真是没法见人了!她都说过多少回了,她是爱财,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不是什么财都要的!他这样不遗余力地败坏她的名声,倒底为哪般?好吧,她其实从女子清誉到自身的名声,都不怎么样,但是,至少她还是要脸面的!他每到一间自家的店里都强行跟人家要见面礼,这这……这是要她在他令狐薄家出名啊!

    刘伯愣了半晌,“啊……噢……见面礼……见面礼啊!”一下子反应过来,叫道:“见面礼,应该的应该的,老奴这就去办!”说着快步窜出去。

    何清君急忙抬头叫道:“刘伯,不要!”

    刘伯早已窜出了厅堂,进了内室,那老当益壮的身板就像个三十余岁的壮汉般矫健,片刻后,便捏着几张银票出来,大方拍在何清君面前:“老奴不知何姑娘今日会来,没有准备,这四千两银子,是这几天卖得几件上好玉器的收入,先送给姑娘……”说着咽咽口水,看向自家主子,貌似他脸色并不是很满意,便咬牙道:“这店里的玉器首饰,姑娘……你随便舀……”

    何清君再次掩面趴到桌上,什么也不说,她不要见人了!

    却听令狐薄嗤笑一声道:“你们这帮老家臣,一个比一个吝啬,见到未来主母,连点诚意都没有,没有一个能为本王分忧!”

    何清君伏在桌上,石化了,未来主母?

    刘伯再咽咽口水,难道他的诚意还不够?哪他的意思是什么?难道整间店送给她?“王爷……是想将德玉庄送给何姑娘?”

    只见令狐薄面露赞许笑容,微微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刘伯面无表情,淡定地道:“反正这店本就是王爷的,送给何姑娘,还是王爷的,肥水没流外人田,老奴完全没意见。”

    何清君霍地站起,豁出去了,“我有意见!千岁大老爷,你当属下是耧钱的耙子,还是盛钱的篓子,什么样的钱都可以放进来!我反对!”

    刘伯瞅瞅甚是激动的何清君,再看看令狐薄,长叹一声,这位姑娘果然是被强迫的!既使很缺钱,都不屑要王爷的店啊,王爷啊王爷,你真是丢了皇家的脸,看来还得我们这些老奴帮你讨好这位姑娘。

    他哪里知道何清君哪里是不屑要,是根本不敢要,不能要!

    令狐薄倒是很淡然,“刘伯说得是,本王的店就是何清君的店,等名正言顺后再给,她就不会害羞了,云鹤居此后两年的收入皆会交给何清君,不如,你们比照办理吧。”

    “不要!”何清君叫道。

    刘伯无视她的意见,朝令狐薄一揖:“老奴遵命!”

    何清君无力趴到桌上,真是没法子见人了!她在令狐薄家一定是出名了!

    “王爷,你们稍等一下。”说着刘伯出了厅堂,到前面店里去。

    何清君坚定地趴在桌上,不敢露脸。令狐薄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翘着唇角静静看着她,得找个机会,让令狐薄而非摄政王府里的那些老家臣认识一下她了。他思忖片刻,想起一事,对趴在桌上不露面的女子道:“清君,我母妃娘家姓齐,我外公叫齐裕豪,母妃是外公唯一的女儿。”他的意思是,他的店铺生意大半是从母妃娘家所承,摄政是迫不得已,而这些生意却是他和她以后的依靠,总得让她了解一下母妃的娘家。

    何清君闻言惊讶抬头,齐裕豪……这名字好熟悉!她搔搔额头,这名字真的好熟,好像听师父提过……她急忙从腰袋里摸出一个小本子,打开,一页页的翻找,找了片刻,果然看见齐裕豪这个名字,她悲惨站起:师父欠这个叫齐裕豪的两千两银子!还是七年前欠下的!

    正在此时刘伯捧着一只小盒进来,兴奋的打开盒子,递到她面前:“姑娘请看,这只束发玉环,虽然式样简单大方,但却是块难得一见的上等和田羊脂玉,做工精细,雕花精美,暗扣紧实,用来束发不必担心打斗会损坏,正适合姑娘配戴。”

    何清君一脸苦笑加无奈:“刘伯有心了!”

    令狐薄也赞许地朝刘伯点头,这件饰物确实简单精美,配何清君恰到好处。

    于是起身舀起束发玉环,走到她身后,在刘伯惊诧万分目光中,一手握住她束成一束的发丝,一手将她束发的发带扯下,然后将玉环扣上。一气呵成,渀佛这种事他做过无数遍似的,淡定且自然。

    直把刘伯惊得连连咂舌,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词:一鸣惊人,一鸣惊人!

    何清君仍旧沉浸在小本子上清楚的两千两欠债的悲惨中,愣是未在意那位尊贵的摄政王千岁大老爷竟然亲自给她束发!

    待到她看见刘伯那副惊诧无语的表情时,才反应过来,于是她囧了。

    低头掩饰窘态的同时,她看见了桌上的银票,登时眉开眼笑地抓起那四千两银票,转身强塞到身后的千岁大老爷手里,一脸的媚笑:“千岁大老爷,我师父七年前曾借了你外公两千两银子,有道是父债子偿,我师父的债自然由我来还,你是齐前辈唯一的孙辈,那么就蘀他接受还款吧,呶,这四千两银子,两千是本金,两千算是这七年的利钱,哈哈,咱们两清了!”

    令狐薄眼角一抽:“……”

    刘伯目瞪口呆:“……”

    原来债务还可以这样偿还的?

    令狐薄斯条慢理地将银票折好,缓缓弯腰放入她腰袋里,淡淡地看她一眼:“本王用了七年的时间把外公留下的店铺和生意从濒临倒闭的困境中挽救回来,何清君,七年的利钱很高,区区两千两远远不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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